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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all叶/兴欣叶] 这个战队大有问题!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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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方是唐柔挑的。他们这帮人里本该没有谁对S市熟悉,但许是唐柔在那个纨绔圈子待过的缘故,对繁华的市镇,繁华的场所,颇有几分信手拈来的味道。这么一看,倒真像个纨绔了。

 

或许。

 

叶修不知道,他只是这么一猜。

 

他少年离家,大院里的孩子野是野,但年纪摆在那,倒是还不兴去烟花地找乐子。况且,军区大院和那些从商的世家到底还隔着一层,别人不敢说,至少叶老爷子治家,那是再整肃也没有。这就罔顾外面娱乐至死,他们里面却草木不惊,讲究的是黎明即起,扫洒庭除。

 

因此,对这帮京城二世祖玩的花式,叶修是不大懂。且他第一次见唐柔这二世祖做派,还觉得很新鲜,很可乐。

 

这妹子平时是过于规整了。

 

他在这摸着下巴笑,唐柔却像明了他在乐些什么似的,隔着老远冲他一挑眉。叶修习以为常,点点头作回应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叶修其实不大听歌。如果人一生的喜欢是足份的,他多半是把全部都匀给荣耀了。

 

这就很尴尬。

 

战队聚会什么人都有,要凑到一处不过就是KTV。为这个缘故,不熟的人总说他高冷,其实真不是,就是不会唱。

 

凡到场过的KTV聚会,叶修惯是把自己团成个球缩在沙发角落,皮实如黄少天都撬不动他。从开荒时期到从嘉世退役前,身边的人换了几茬,时兴的歌也几番新了,他却永远像个活在“时间”以外的人,对太阳底下的“新鲜事”无知无觉,目光永远朝向虚空,落在一块令人费解的地方。

 

离了荣耀,叶修居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起来。

 

今天他也是进房间就往沙发上倒,寻摸了块稳当的地儿,把身上外套裹裹紧,就不动了。伏天外面暑气重,一头扎进室内竟觉得冷气刺骨头,真是叫人不服老不行。

 

朦胧间已经眯过去一觉,忽觉着小腹顶着疼,又颠得难受,眯缝开眼,居然发现四肢无处着力,是悬在空中的。吓得叶修一秒清醒了,立即手软脚软地盘在包子腰上。

 

“包子这又是闹啥?”他环顾四周,不得了,兴欣今晚多半是中了邪了,平时乖的不乖的这时全在老神在在地围观,没一个要上来拉的,叶修气,“又琢磨什么坑我呢这是?就会拿包子当枪使!”

 

全员:看戏。

 

只好调转枪口给包子顺毛,“包子有事说事,你先放我下来,我胃里不舒服,要吐了要。”

 

叶修舔舔干燥的唇片,不知是潜意识作祟还是怎的,嘴里是有些苦哈哈。他也拎不清今晚是怎么回事,总之就很怪,哪儿哪儿都不得劲。

 

也不知包子听没听懂叶修的话,又或者只是野兽的直觉,这会倒是格外轻手轻脚起来,不只把肩上扛的人放下,还拿手垫着人的肚子,端正搁在地上,中途再没一点磕碰的。青年这张有棱有角的脸,不带表情时其实很有些令人目眩的俊朗,他就这么微折下腰,上上下下地打量叶修半晌,嗯,不错,老大还是那个老大,没缺胳膊少腿儿,终于满意似的咧嘴一笑。

 

“老大老大,来陪我唱歌!”他高兴地说,有几分得意,“沐橙姐说,谁能把你从那儿弄醒,就能点首随便什么歌让你唱!”

 

叶修黑线,感情自己睡着的时候,是被卷进一场不知所谓“赌局”,还被添作“彩头”了是吧?

 

魏琛方锐之流虽未拔得头筹,但向来很乐于看叶修吃瘪,这时纷纷向包子献策,什么《达拉崩吧》《八连杀》《奇妙的约会》,怎么掉节操怎么来。

 

叶修木着脸:不会。

 

危难时想不到还是包子的小弟,罗辑同学,勇敢站出来,大爆手速点了首《狮子座》。熟悉的旋律在包间飘荡,苏沐橙适时递过麦克风,调皮地眨眼,“这首总会了吧。”

 

叶修无奈地接过。是是是,这么三不五时地就在耳边嚎两嗓子,不会也会了。

 

这之后叶修依次谢绝了方锐大大点的《小酒窝》,乔一帆羞涩提议的《今天你要嫁给我》,以及安文逸同学一本正经相邀的《广岛之恋》。

 

他缩回位子上时身形有点佝偻,脖颈像被看不见的力量压迫而低垂,折成一弯洁白的弧线,在黑暗中看起来脆弱。表情没在阴影里。

 

这样过了会儿,似乎注意到胶着在皮肤上的视线,叶修抬脸往一头看去,接着短促地扯一下嘴角,过给唐柔一个极勉强的,称不上是笑容的微笑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俗话说天要落雨,娘要嫁人,孽造多了要有现世报………呸呸呸,说的这都是什么鬼。叶修觉得他一定是给疼糊涂了,这都说的什么胡话。

 

鲜有人知道叶修其实怕疼。每个人先天对疼痛的耐受力不同,这其实和性别、年龄没太大关系,甚至一卵双生也会有很大差别。

 

他早几年还会回家,老头子每每看见他总是恨铁不成钢,仿佛他放弃了家里铺好的路,没走那条“光明坦途”,整个人生就可惜了似的。其实叶修没这么想,他也没自负到,觉得自己无论干哪行都如鱼得水、登峰造极。他心里,是觉得自己弟弟很厉害的。当初学策论,推沙盘,纸面上的功夫他要比叶秋强,但是一步一个脚印,熔铸意志,锤炼躯体,叶秋却比他强太多。所以不管老爷子怎么说,叶修是认定军校、部队这套,叶秋比他更适合。原本要给他的,如今给了叶秋,没什么不好。其实刚刚好。

 

但他当初躲清闲的时候,应是没料到今儿个遭罪的一天。

 

他背上出了层薄汗,阴干了开始阵阵地发冷。叶修不敢再坐,怕坐乏了直接厥过去就不好,便挪到门边,启开条缝闪身出去。走道上光线明亮,冷气不那么冲人,他觉得好多了。四下看看,往洗手间摸去。

 

洗手间没人。很好,叶修对这个状况还是满意,又想到上次的经历,顺手掩了门。

 

最近和厕所结下不解之缘呐。

 

叶修挪动着肩臂把外套褪下来,活动间感觉到关节僵涩,心又更沉几分,动作越发放得轻缓。

 

其实表面是看不出什么,他摊开手掌,对着日光灯翻看检查。他的十指仍然稳定,没有不自然的发红,也没有痉挛的迹象。手臂的骨肉匀亭,没有虬结的肌肉,把T恤袖子卷到肩上,大臂也很好啊,摸不到突起的长条肌肉,没有红肿。

 

叶修有的是几年下来帮队友护理手伤的经历,各种情况见过不少,人都说久病成医了,但搁到自己身上真瞧不出什么。他说不上放心,反而比刚才更焦虑了几分。冷静,冷静下来回想。决赛的爆发确实是负担不小,下场时略有脱力,但这是正常的。之后一直比较恍惚,都不清楚是怎么回到酒店,休息半小时,为了集中精力开始抽烟,然后,老板娘来了………

 

这个过程中都没有问题,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痛感的呢………嗯,骨头疼。刚进包间的时候确实………可当时以为是冷气的关系?睡着之后就一直不安稳了,直到包子把我闹起来。胃,对,胃,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,不确定了,当时已经睡迷糊了。说起来,手伤会有这种症状吗?不对,应该还是包子的原因,肩膀抵到胃了,对,不是这个问题,不是这个问题。

 

之后,唱歌的时候只觉得很闹,开始出汗………

 

叶修揉开眉间的褶皱,深呼气,再次告诫自己冷静。脚下却突然颠簸起来,他一愣,忙睁开眼,眼前却不是惯见的景事。视野剧烈地晃动,洗手台上和头顶的灯光拖成条状,一道道地划破视网膜,将成像割得七零八落。

 

眼看要站不稳了,叶修半蹲下来,手下意识地前伸,却摸不到地板。

 

他一急,忽然腕子上传来凉凉的触感,像在整个晃动坍塌的世界中找到支点,他就这么稳住了。然后艰难地眨眨眼,努力聚焦看去,握住他的是只同样玉白的手,骨形完美,手指纤长但有力。

 

他认得这只手。

 

叶修甩甩脑袋,无奈地抬头,“唐大小姐,我好像记得………这儿是男厕?”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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